辜负于自己
人说:不会轻易有亲和的秋,勾勒丰收的线条,
也不会轻易有欢乐的春,涂抹整年的希望!
而我却想凭自己的傲娇堆砌往前的路,去拉长丰收的喜悦。寻找不清楚的你和缥缈的未来。
少年时……
我被迫于每个闲暇的时间,在一个个睡意朦胧的清晨,看着父母一直重复,从一旁抬出卡着鞍马般木驼子的手推车轮,再按上木车架子,之后垫好木板子的动作。我跟哥哥也一直重复,一人一边,撑一头,母亲拖一头,不断翻滚,将200斤的大米,装上刚架好的手推车的动作。连续好几年都这样,把上周剩下的,前一天从亲戚家趸来的大米装上车拉到集市上卖。我总记得,wǒ men跟母亲力气小,翻不动两百斤的大麻袋,装好的手推车怎么都不齐整,老是被父亲嫌弃。不管怎么,都要折腾一番!
手推车还有一个用宽厚尼龙鞭绑住的背绳,起步和上坡都要背上它借力。在我印象里,那里是母亲的身影,我不愿多看母亲如此操劳!
母亲的背影在一春一春里轮换着姿势,也在慢慢下驼。幸好,几年后wǒ men开始可以自己般车轮,驾车架,跟母亲手挽手扣起一百来斤的大米装卸。更好的是,麻袋慢慢被淘汰,装米的袋子慢慢从两百斤到一百斤,再到五十斤,最后到现在的各式各样小袋。wǒ men那时是尽力生活的,在为可以好过点尽力生活。
渐渐的,运米工具有了大大改良,wǒ men家的手推车换成了人力三轮。拉米的时候,我经常去登三轮,母亲和哥哥在后面推,我可以不见母亲的背影,但她的背影到现在还依然清晰。后来,我自己会独立卖米了,会学着趸米卖,还时不时会挑着母亲种的菜去城里卖,那时的菜价就几毛钱一斤。我不会叫吆喝,只挑着菜满街逛。那时是清净的,没有现在的喇叭整天喊卖,也不会有现在的嘈杂纷繁。不知道怎么,现在回忆起,我的菜都很好卖,可能是能挑去卖的菜少吧!不过记得买我菜的人都会问我年龄,夸我有本事,说我今后有出息。我是顺应他们夸奖的,尽量力所能及,多学做活,希望可以有出息。
每次去卖菜我最期盼卖完菜,挑着空篓,揣着卖菜钱回家,好似一大款衣锦还乡,两袋鼓鼓囊囊。那感觉是丰收的喜悦,是小伙子被心仪对象看了一眼的兴奋,可以萦绕一整天,可以回味一整个青葱年华。
那个时候,可以用卖菜的五毛钱换一碗豆腐,滚锅后撒上一些葱,泡两掺饭吃,很幸福!
我喜欢卖菜归来的感觉和连同卖米归来的累,更喜欢在卖菜和卖米回家后母亲给我的五毛钱,我可以在星期一的时候狠狠地吃两个沾水粑粑。别人平时每早吃一个做早点,其他日子我是不吃早点的,等星期一一下吃两个,两个叠在一起吃,一嘴咬下去,可以羡慕死平时都吃早点的同学。那是富豪,连卖粑粑的阿姨都会投来鄙夷的眼光。富——竟然可以这样流油。 我的想法和生活是青涩单纯的,只想吃得更好些,也想母亲可以不那么操累。
记忆中,我跟姐和哥卖过五分和一角钱的冰棍,卖过水果,卖过所有我知道的农副产品,我想尽快长大,去做那些可以赚多一些钱的事,——后来我把它理解为做生意,当老板。
读高中后母亲搬不动沉重的米了,渐渐没去做米生意,开始专心种菜卖,于是我也学了种菜技术,在我这里这样的技术可以压倒我的。人说技多不压身,我学的技术压身,是我的心变了。因为我害怕满身污泥,我想要赚钱不那么艰难,我想学赚钱的技术。后来,我急功近利,去学了屠龙之技。
大学毕业后,以为只手可以遮住自己的天,可以创造未来,哪怕单独的一个栖息之地。于是我没有目标的离开了母亲,离开了家乡,去寻找我不知道的技术和未来。
我是孤单的,我总想,只要我不懒,我可以这样或者那样,也可以实现少年时的梦想。
一直往走,却走不出电影阿甘的脚步。经商,也没能像阿甘那样幸运,反而偏题鳞伤。
是的,我在慢慢辜负……
辜负了自己
也活成了曾经最不愿看到的自己,世俗在妥协,我却不愿妥协于世俗。
我没学会阿谀奉承,没变得会笑脸迎合大多数人去做事。反而心却越发想像电影里的大英雄,不委屈于凡尘世俗、尔虞我诈,可以想做就做,可以顶天立地!
呵呵……
我在极端挣扎,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
我想倾国倾城,我不想像王思聪那样自带光环,我想像一般比我现在好一点的人那样,我想……远离……先前理解的人生,我没能越走越丰满,反而越来越瘦骨嶙峋。
回家……
我想有个可以支撑我,哪怕是可以吹吹牛,给我出个主意的人。我想走进一个我不知道的人的世界,我想不辜负后面的时光。
我回家了,
回家三年里,我在努力抗争,有时如焦躁的蚂蚁触不到回家的气息,有时担心未来的漆黑一片,有时挣扎于人情理想与现实。
害怕……我在毛骨悚然!
三年里我坚持自己的方向,甚至不会懈怠,而逝去的青春不留一丝痕迹。我随同一般的大龄青年,没有纯净的心思和安宁的空间,在一年年失利。我好害怕,怕与岁月不争,怕没有了生活!无形的压力让我不断辜负于自己!
我需要做个决定,改变自己的决定,我要离开……不要继续辜负!
我需要寻找我的秋和春……
让可以踩踏的枫叶林环绕低头的麦穗,让繁花镶嵌枕脚边的绿叶,安然入眠……
我想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