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无数只欲飞的白鸽,静静的小憩在枝头,一排排、一行行陈列有序,阵势浩大,强烈地冲击或颠覆着人们的视觉感受。那些“白鸽”一会儿又纷纷展翅飞赴进几口沸腾的大锅里,很快成为小村子里上百位高龄老人们桌上的美食大餐,老人们说着、笑着,眼里噙满幸福的泪花儿。这是我在河北省临西县郝村看到的全村老人们欢聚一堂同吃“饺子宴”的现场“奇观”。
我把那些美喻成“白鸽”的食品就是饺子。饺子相传是东汉末年医圣张仲景发明的,距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了,是地地道道的中华民族传统美食。天津狗不理、陕西羊肉泡馍、重庆火锅、北京烤鸭、内蒙烤全羊、兰州拉面、德州扒鸡、新疆羊肉串等,这些仅仅是偏居一隅的特产小吃而已,相形之下饺子更具有民族特色,华夏子孙无论客居何方、时间多久,饺子依然会是他们魂牵梦绕的美食。
吃饺子曾是我儿时的奢望,一年到头只有过春节才能吃上一两顿饺子,我相信这是很多同龄人共同的灰色记忆。春节了,母亲把第一碗饺子毕恭毕敬地供奉在神像面前,磕几个头,烧上几张纸钱,才肯让wǒ men几个馋涎欲滴的孩子争抢着吃。直到现在我依然爱吃饺子,总感到一辈子也吃不够。至今饺子依然是家庭招待客人的主食,饺子馆遍布城乡大街小巷,仍然不失它的“尊贵”。
说起爱吃饺子,总会想起那个传说。相传占卜师曾预言,明末农民领袖李自成有做十八年的皇帝命,但是他革命成功了,坐在紫禁城金銮殿问部下:“什么东西最好吃?”跟随闯王南征北战的农民答:“好活不如轿子,好吃不如饺子”。闯王说那还不简单,咱就天天吃饺子。于是一连吃了十八天,第十九天就被赶出了北京城,结束了皇帝梦。因为在北方,过年才吃饺子。实际也是因为贫穷,人们才杜撰出这样的故事,来自我解嘲平常日子吃不上饺子的拮据生活。
今非昔比,吃饺子已是寻常百姓家普通的伙食了。可是在这个冀南平原的一个小村子里,却有一个叫路振全的人把吃饺子做得“惊天动地”。他在小村子办“饺子宴”的事,上了《人民日报》,上了中央电视台,网络上连篇累牍的报道,各大媒体争先恐后的现场采访,参观学习者纷纷慕名而来。
路振全个头不高,不善言谈,就是一位五十出头、憨厚淳朴的农民。他外出打拼多年,拥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一定的积蓄,当他回到家里看到村里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了,很多留守的空巢老人生活孤独而艰辛。他把全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请到家里吃了一顿饺子,当老人们接过路振全端着的那碗热腾腾的饺子,都激动地直掉眼泪。这让路振全触动很大,这个具有“兼善天下、乌鸦反哺”博大情怀的男人,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爹死的早,我就拿咱全村老人当自己的父母孝顺了,我每个月让他们免费吃一顿饺子。”
每个月的农历十九,小郝村的“饺子宴”风雨无阻地办起来了。两年前就在村委大院里凑合,除了本村117名高龄老人,后来周围村的老人们来吃饺子的越来越多。路振全索性自费投资一百多万元,兴建了一座敬老孝亲活动中心,除了扩容“饺子宴”的场地,还具备了养老院的功能,同时规划设置了针对中小学生及青年人敬老孝亲的传统文化教育基地。
郝村的支部书记郝家恩欣喜地告诉wǒ men,路振全的“饺子宴”弘扬了孝道的村风,全村老百姓素质明显提高,都自觉地讲究起文明礼让、团结友爱、孝敬父母了,村里的各项工作也顺心顺手起来。周围很多村来学习效仿,现在已有东留善固村、姚楼村、石佛寺、后闫村、王铎寺等六个村也办起了“饺子宴”,县里也因势利导打造起孝道文化小镇呢!
wǒ men去郝村的时候,正是农历五月十九。每月的十九,都是老人们翘首期盼的日子。一大早老人们就欢聚在大院子里,互相问候,谈天聊地,笑上眉梢。来自村里村外的义工们忙的不亦乐乎,调馅子、擀面皮、包饺子、挑水烧火、掂茶倒水,还忘不了轮流上台高歌一曲,载歌载舞,营造起其乐融融的亲和氛围。偌大的院子里几百人有条不紊、行动有序地干着各项工序的活儿。
我被这些民间力量深深地感染了,我想老人们并非完全是为了吃一碗饺子,更重要的是为了热闹热闹,说说话,唠唠嗑。路振全在家里替那些在外地打工的年轻人孝敬了他们的父母,他们才会在外边更放心、更安心地工作。
那一桌桌非常大餐的饺子里一定会饱含着家的味道,凝聚着一串串孝道、团结、幸福的符号,犹如长翅的白鸽,飞向全国各地的游子们心中,送去父母平安的喜讯,温暖着他们的情感,也激发着他们用一颗感恩的心回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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