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六月,雨水丰沛,正是即将曲终人散的时候,突然想要吃老婆饼,那种包装精巧以椰蓉做心的小糕点。
经过宿舍楼下的小卖部,总要进去看看,能不能正好被我买到一盒。每次,默默地走到摆放糕点的柜边,都是无果而终。毕业在即,时间的沙漏所剩无几,要忙的事情铺天盖地,不可能为了嘴馋坐车跑到城里去买,只能等。
说来繁复,学校小卖部里的老婆饼是城里的“大师傅”面包店送货,因为保质期极短(十五天而已),小卖部每次只要一盒来卖。老婆饼不比面包、蛋糕,一盒十来个,十几块钱,还吃不饱,因而并非热卖品。
去小卖部的时候多了,扑空的心情也渐渐磨损耐性,过不多久,便遗忘了那种渴念,不再执着。
照例时常去图书馆看些闲书,听说图书馆新开的一家小卖部,说是为了方便看书的学生,若是渴了、饿了,不必出了图书馆奔赴几百米远的超市,可以就地解决,便去看了。
走到糕点柜旁,就一眼认出老婆饼来,它躺在众多糕点中,像是一枚精美的别针插在胸前,那么显眼。可惜,一盒老婆饼已经被打开,里面各个小包装零散着卖。
我问还有没有整盒的老婆饼,老板说没有,就一盒,零散地卖了好些出去。
回寝室的时候,再次到小卖部去问,老板说,今天倒是进了一盒,却刚刚被人买走了。心里一阵失落,如同错过了,失却缘分的相识与相遇。
谁说的,一本书会选择它的读者,一件衣服会选择它的穿戴者,我猜想,这种东西也要靠缘分。
大三的时候,曾经在城里买过一盒打特价的老婆饼,并不是大师傅的精巧包装的小糕点,而是一盒三个,很大的圆饼。之前没有吃过这类糕点,因为看见名字特别才买下来的。那时候,我正在谈一场不明就里不咸不淡鸡肋般的恋爱,任是如何努力,始终得不到一丝半毫的回应。看见拥有如此温馨名字的糕点,心里有些动容,或者买下来跟情人一起吃会别有情趣吧。
这样,便带了老婆饼去看望对方,忍着晕车的恶心劲儿,到另一个校区,总是像应聘者去看自己的主考官一般虔诚,每次都要等待主考官为自己打分。对方说好吃,一连吃了两个,但是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才懂得人心不是几个好吃的糕点可以收买的,wǒ men都不是小孩子了。
喜欢送自己喜欢的人东西,其实是希望对方时常能够记得自己,但是,我忘记了这样带着目的性的付出注定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报。毕竟爱情,不是做买卖,要的是心甘情愿。
没过多久,我终于承认无法忍受他的冷淡,而放弃这段单方面付出的爱情,给彼此解脱。
大师傅的那种“老婆饼”是小马给我的,小笼包大小,一口一个的那种小糕点。她绽开年轻的笑靥对我说:“吃了我的老婆饼,要给我做老婆的。”
大概过了一个月,已经忘记要吃老婆饼的事情,去小卖部买早点,意外看见一盒完整的老婆饼搁在柜子里,心想真是无心插柳,便买下来。
分给室友一些,留下来的几个却也吃了很久,发现那种糕点虽说不大,里面的椰蓉却是极为腻人的,吃到后来竟发现有些椰蓉有发霉的迹象,只好舍弃不吃。
前些日子,去城里开会,去的很早,逛重百打发时间,又看到打折的老婆饼,便买了一盒。想来,每次我遇上大盒的老婆饼,总是打折的。这次买的老婆饼却并不好吃,馅不正宗,不是椰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甜的腻人,搁下了,心说再也不会想吃那种东西了。
有时候,wǒ men相中一件物品,或者说是爱上某个人,便会像中了魔似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其实,寻找也需要缘分,就像是两个人的相遇。当你真正找到他并疯狂占有以后,却往往发现这件物品不是那么回事,并不如想象中的好。
事物最引人的时候就是你寻找的过程,找不到的时刻最是迷人,就像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