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wǒ men还在一起,好吗”,
“好”.
“我是你上辈子的谁”?
“不知道”.
“你现在都不知道上辈子wǒ men是谁,你怎么能知道下辈子的时候你认得我是谁”,叶色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傻丫头,别这样了,你不是说自己只信你自己吗,为什么纠结来世今生的传说中,wǒ men都不记得自己的前世,怎么能在下辈子的时候记得现在这一世”,郁然干净有力的手指抚摸着叶色的长发,温柔溺爱地看着她。
叶色知道,郁然说的是真话,他从来不骗她,她有什么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总会第一个来问他,明明知道跟郁然,这辈子是不能在一起了,但郁然是自己在这个熟悉陌生的城市中,唯一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所以,这个傻问题,除了他,又能去问谁。叶色不是笨女人,笨到逼问一个已经有家的男人下辈子如何待自己,叶色是个能干的女人,从当年随着一个为了结婚才要结婚的男人来这个的城市单纯女孩,到因为价值观不同而毅然分手客居此城并靠自己的打拼成为整个所在行业里人人知其名的女强人,只用了6年时间。
叶色想知道前世今生这个答案,绝对不会是为了郁然,而是因为她。
夜色清凉,微风轻拂,空气中弥漫淡淡的夏夜特有的暧昧,叶色轻轻叹气,转眼30而立都过去了,仍是孤家寡人,嫁谁?若是她在多好,把把关挑挑毛病,她点头同意的男人,叶色必定欢喜的嫁,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准女婿小心翼翼出现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叶色眼泪又流下来了,都12年了,一想她,泪流满面。
叶妈走那年,叶色刚大学毕业,叶妈的病从发现时就已经没得治了,全家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砸锅卖铁,半年内辗转四家医院,手术化疗放疗,没等折腾完,妈妈瘦得剩下一堆骨头离开人世。
从小叶妈最疼爱叶色,上山捡了蘑菇,去集市上换了毛衣毛裤给叶色穿,撸了药材晒干扛到城里药店卖了,给叶色买小皮鞋小书包,22岁之前叶色的生活简单幸福快乐。
又梦见了她,梦见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叶色要坐起来拉她的手时,她不见了,于是叶色就哭啊哭啊,醒来时,枕头一侧浸透了。“你为什么来了又走,你不要我了吗?你怎么脸色还是那么苍白,那个世界没有阳光吗,你怎么还穿着那套蓝衣服,这么多年没换过呀,有没有人陪你说话啊,冬天你穿那么少冷不冷啊,你来看我走这么远累不累啊,我没告诉你住哪单元,你怎么找到的啊…”叶色自己哭着胡乱的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仿佛她就溶化在空气里可以听得到,“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知道你来看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想你呀,你怎么不跟我说说话,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心里有多少委屈多少心事要跟你说的,你怎么不理我啊,”哭累了,叶色走到卫生间里洗洗脸又回来睡,明天还要工作吃饭睡觉。
叶妈生前信奉观音,所以叶色心底便敬重观音,逢观音定会参拜,似乎这样就在替妈妈做了点事。叶妈人好,善良热心,病重期间,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看望过她,妇女们坐在炕边瞅着她都会流眼泪“多好的一个人呀,咋就得这病了呢,真是好人不长寿呢?”
有次郁然说,叶色你太在乎她了,总放不下她,你多累啊,我想她在天上也希望自己的女儿快乐幸福的。叶色知道郁然是真的担心她才这样讲,他的话本是极少,叶色喜欢他这一点。郁然是个金领,灯红酒绿的生活却不喜欢,所以在一次骑行中遇见了同样喜欢骑行的叶色。没有谁主动动了谁的心弦,淡淡的相识淡淡的相知,竟然淡淡的相爱了。没有恶俗的见面非得急切上床的男欢女爱,没有哭天喊地的逼着男人离婚再娶,似乎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有爱情有亲情。5年的时间说短不短,郁然偶尔提醒叶色,遇上合适的男人要不要考虑嫁,“当然嫁,遇上好男人一定嫁。”叶色微笑着看着大自己2岁的郁然,郁然的妻子和女儿在新加坡。叶色有次去新加坡,曾想像遇见她们会怎样?
多久没在外人面前嚎啕大哭过了?不记得了,叶色在叶妈过世的时候哭晕过之后,在外人面前好像没有哭过。有一年去坟前看望她,自己坐在坟前一句话没说,哭得昏天黑地。心里略恨她,怎么忍心扔下自己不管了呢?这样幼稚可笑的话,自己心里说了无数次。因为过分想念她不愿她离开吧,叶色想,若是有下辈子,她还会记得自己吗?真的遇见时,她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儿吗?有次在公司听见tóng shì在电话里跟她妈妈吵架,她过去只讲了一句:你为什么跟她吵啊,我现在想我妈来骂我都找不到人你知道吗?女tóng shì低下了头,轻声对着电话说:妈,我错了,不该和你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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