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阳
这段时间,周末业余活动特别多,忙得脚不沾地,心情跟着浮躁起来,错误随之而来。文友刘姐劝我说:“晓阳,别太劳累了,要有所取舍,抽点时间出去走走,散步散心。”
我感受到刘姐的好意,想起人们常说的不忘来时路,就趁着下班之际,独自一人骑行到郊外散心,寻找不一样的风景。
盛夏时节,白天特别长。夕阳挂在天边,给万物涂上了一层温柔的金黄。路边是一片菜园,手指大的辣椒快要上市了,一朵朵白色的辣椒花开得正盛,它们仿佛一群奔赴梦想的孩子,赶着趟儿生长,占据着菜地的热闹繁华。旁边是几棵黄瓜,卷起勾须,顺着竹架欢快地攀援,沿途不时打开黄色的花朵,跟辣椒争艳似的。茄子长成半人高,紫色的花朵在阳光下蒙上了梦幻的诗意。这是一个拔节丰收的时节,万物都在努力生长,朝着预定的目标携手同行。
我沉迷于这一块庄稼地,为农人的辛勤劳动赞美,为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喝彩。其实,何止是庄稼。我把目光投向四处的野草野花野树。蒲公英挺起笔直的腰身,舒展长条的绿叶,在风中翩翩起舞。婆婆纳铺满角角落落,举起蓝色的灯盏,宛如星星似的,眨着活泼灵秀的眼睛。鬼针花、牵牛花、一年蓬,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尽情释放活力,张开翅膀,在风中追逐。更远处,一棵苦楝树伸展开巨大的树冠,一颗颗米粒大小的苦楝缀满枝头,挨挨挤挤,仿佛一群小孩相互推搡着。相比较苦楝,柚树成熟稳重,小球似的柚子坐在绿叶中沉思,从不打闹,暗暗蓄力,沉淀精华。
面对这油画一般的草木景色,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一切都是安静的,安静得能听到风的喃喃,听到阳光播洒,听到地底浅浅的拔节。风过处,草木们挥动衣袖,优雅地扬起手臂,展示着肥瘦高矮。它们微笑示意,随风律动,永远都是和睦相处、浓淡皆宜的样子。
忽然想起马亚伟的“像草木一样安静,该有多好”,想起刘学刚的“每一种植物都是值得尊重的生命个体。”草木是人类的朋友,它们彼此和睦相处,共承风霜雨露,默默说出大自然的语言,为世界增添色彩和生机,从来不会伤害这个世界。草木看似柔弱,实则看淡一切,活得天真从容,活得温暖理性。反观人们,被形形色色的欲望诱惑,每天活得像一架战机,急匆匆来,急匆匆去,总想把更多的东西据为己有,如何肯停下来,享受从前慢的安宁和惬意。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于是人与人之间多了对立和争斗。
想到这,我的内心一片澄明空灵,活在当下,也要活在梦的远方。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更要断舍离。毕竟人的时间精力有限,不能对过多的事物保持专注,否则就会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得不偿失!要像草木一样活得简单纯净,舍弃虚华,专注专一,平和安宁地度过每一天,享受属于自己的幸福。
三毛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我想,三毛这句话极富哲理性,道出了草木的豁达和可贵。草木润心,草木有情,余生能够活成草木的姿态,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