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来愈发现,一对夫妻最快意的事情便是拥有一儿一女了。
与弟弟似乎是爸妈的一文一武二将。他掌灶我洗碗,精细的家务便是我的分内,而譬如遛狗这样的大活儿非弟弟莫属,而擦拭清理所有的厨具便是我这个为姊的了。
爸妈出门,弟弟工作忙,只能由我回去住上一二日,并不是担心家,而是那只性格乖癖的狗狗会非常思念爸妈而寝食难安。记得前次爸妈出行,弟弟回去与它作伴,它是夜里不睡不眠,白昼里不吃不喝,一副焦虑的样子,急得弟弟同样心焦不堪。或许是有了这样的经历,此番他才拿工作来说事吧,愈想愈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回头定要审问他一番。
撑着伞,雨急急密密的来,惦记着那只忧郁的陷进思念的狗,脚步是不迟缓的。打开房门,觉得有些奇异,房间似乎在自己早上离开后有人进入。遂打电话给弟弟,果真,他已经喂过狗遛过狗,于是便心安很多。换掉裙子,束起头发,系上围裙,开始忙碌在爸妈的厨房。
平日里大多是粗粗的做些家务。此时爸妈不在身边,半日的时间足够自己可以将他们的房间打理得清洁有序。爸妈的渐渐老去,是最让自己焦灼的事情,不想不愿意看着他们曾经年轻的身影与面庞被岁月困住。
事无巨细的将厨房彻彻底底的清理一遍。应该发出光泽的器皿已然生辉,污渍亦一一消除,看着井然的一切,意满心足。
窃以为,家居可以旧,可以破,可以陈,却万不可污脏凌乱。绵薄之力或许不能够更改住所的狭细与光阴的盘剥,却一定要让陈旧亦发出生机与整洁,这是一种习惯,是一种精神,是一种修为。
打理好一切,梳洗完毕,安然地躺在沙发上,看书,提前放进包里的,福赛斯的《战争猛犬》。脚下是一只真正的,缠绵的,走来走去的真犬,它时不时的会呈现出等待与侧耳倾听的样子,见此,便立即呼唤它,逗引它,抚摩它,给予它安慰与引导,它便会沉溺在自己给它的抚爱中去,暂时将思念抛开。
夜色中,引着它下楼,它嗖嗖的并不等候我便现行冲出楼口。起先还会在楼下东闻西嗅,会排小便,片刻后它开始自行走向楼后,跟着它,它不迟疑的继续走着,依旧嗅嗅闻闻,遂明白了,这条路一定是素日里老爸带着它经常来的,它很识途,似乎有流连,想来是寻找着爸爸的痕迹吧。
夜里,它依旧会从它的窝里走出来,四个小蹄子啪嗒啪嗒地落在地板上,为了怕寂寞引得它更深的想念,睡前已经将它的巢穴预先搬离原来的走廊处,放在自己睡的沙发边上,自己并没有睡在爸妈的卧室。为了与这只狗更近一些。听到夜里的它不安的行走,便迷迷离离的将手垂在沙发的边缘下,伸给它,触摸着它的耳朵与脖颈,它渐渐的安静下来,回到窝里继续进入梦乡。
爸妈的这只狗不同于自己那只命丧车轮下的温存的狗,妞妞,它不会像妞妞那般做梦,妞妞常常会在梦里哼哼唧唧,像极了睡梦中的孩子。妞妞已经离开四年了。自那再未曾侍养过任何宠物。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它,傻傻的,乖乖的,温柔的,悲凉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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